题图 | 《从军》
声明 | 本文不含商业合作
作者 | 鳗鱼
去年空中网改名成战火互娱之前，其实已经很少听到这家公司的消息了。
（为方便阅读，下文提及更名前的公司时均以空中网代替）
2015年前后，美股游戏公司曾出现了一波私有化热潮，盛大游戏、巨人网络、中手游、创梦天地等一众游戏公司纷纷退市，当时的空中网也是其中的一员。然而「同学们」有的被其他公司并入、有的另谋上市，似乎只有空中网渐渐被大众淡忘。
「空中网」这个名字可能对于军武游戏的玩家来说要更加熟悉。在十余年以前，空中网靠着独家代理《坦克世界》打响了在国内的名声，但随着公司拓宽业务失败、游戏停更并转手代理权，这家公司至今都还没迎来新的高光点。
埋下游戏业务的种子
从2002年成立算起，今年空中网正好20周岁，但最早的时候公司不是专门做游戏的。20年前空中网由ChinaRen的创始人周云帆和杨宁创立，靠着当时最火热的SP业务（服务提供商）起家。
早些时候的ChinaRen还没上市就遗憾易手，相比之下空中网的发展相当迅速。
成立仅仅两年，2004年空中网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，全年营收同比增长超过500%，净利润超过2000万美元。但也是上市的同一年，国内的信息服务提供商的数量超过9000家，当中出现了非法经营者向用户提供敏感信息，很快就引来了对行业的整改工作。
中国移动是空中网很重要的合作对象，2006年和2007年来自中国移动的合作收入占到空中网总收入的76%和75%。2006年国内的电信运营商对无线增值业务启用了新的运营措施，包括提供更长的试用期等。2007年中国移动不再推广第三方增值服务提供商的产品，空中网开始自己开发门户网站。
总的来说就是无线增值服务变得更难做了。2007年出现营收下滑之后，后续的增长速度不如前几年快，空中网渐渐地开始去抓游戏业务。
空中网最早在2005年成立了负责开发手游的团队，还花了600万人民币收购天津猛犸来扩张研发团队，同年自研手游的数量达到上百款。那时候的手机游戏多是基于2.5G平台的Java手游，用户通过发短信支付话费的方式购买或者订阅游戏。
这也可以看作基于无线增值服务衍生出来的业务，2007年随着无线增值服务的衰退，内部研发的手游数量从上百款缩减到40多款。
2008年空中网决定终止无线搜索业务，创始人周云帆从商界跨界从政、杨宁再继续做回搜索业务，空中网则交由先前在TOM在线担任CEO，同样涉足SP业务的王雷雷接管。
王雷雷的接手显得那么理所应当，只是SP业务终归在淡出市场。而空中网在面临转型选择的时候选择把焦点放在游戏上。
2008年，游戏公司游唐网络的创始人姜仲杨加入空中网，以CTO的身份负责游戏产品和运营平台的开发。2009年空中网花费300万美元收购厦门新热力，自研手游数量又再飙升到300多款，手游收入同比增长超过250%，公司宣布正式进军游戏领域。
和无线增值服务一样，空中网一开始也将刚起步的手游业务的命脉交给中国移动。根据财报显示，2011年以前空中网绝大部分手游收入都来自于和中国移动的合作，收入占比基本在95%以上。自2011年开始，中国移动不再强调基于订阅制的游戏下载服务，空中网的手游收入在2010年就已经是峰值，之后便开始逐年下降。
除开腾讯这样综合性较强的公司，把2010年的空中网与新浪互娱、掌趣科技等同行相比其实也不逊色。奈何Java游戏还要面对盗版等问题，日渐式微也是不可逆转。空中网想要做游戏，还缺少一个爆款坐镇，而这个爆款自然不会从Java游戏中出现。
靠唯一的爆款撑起营收
2010年1月，空中网花费6800万美元收购了大承网络，并借此新设了网络游戏业务板块（基本可以看作是端游）。据采访消息透露，一度有竞购者出价上亿美元要收购大承网络，最终还是被空中网顺利拿下。
大承网络主打《龙》《恶魔法则》《侠客行》等MMORPG，从业务收入的占比来看也不算特别出彩，可能更大的帮助在于「人」。
空中网刚开始准备网络游戏业务的时候还不到200人，大承网络的加入让团队规模直接翻了一倍多。当时的大承网络CEO杨震也已经有不少游戏行业的工作经验，曾主导《英雄无敌》《魔法门》等游戏的引进和本土化、负责《天堂》《天堂Ⅱ》的国内推广和运营。
之后的几年时间内，空中网的营收增长几乎是由网络游戏扛着，到2012年网络游戏收入占到整体收入的45%。其中合作代理的《坦克世界》就是最大功臣。
2010年空中网和Wargaming达成有关《坦克世界》的合作协议，负责《坦克世界》在中国大陆地区的独家代理发行，空中网需要向Wargaming支付41%的收入分成。
次年《坦克世界》在国内上线后，游戏的注册用户超过了500万，为空中网提供了69%的网络游戏收入。这个比例在之后数年里都保持在70%以上，最高的时候在2013年一度达到95.5%，营收超过8950万美元。
也正是因为《坦克世界》的突出表现，空中网甚至开始被玩家戏称为「中国最大的虚拟军火商」。
之后《坦克世界》在全球范围内保持相当强大的竞争力。2013年《坦克世界》是全球ARPU值最高（4.51美元）的免费端游；2014年是全球收入第6高的免费端游，也是榜单TOP6里面唯一一款不是由网易或腾讯代理国服的游戏。
而其实在《坦克世界》面世的时候，空中网就感受到游戏代理好像有搞头多了。
2012年空中网和Wargaming达成更进一步的合作，《坦克世界》的代理发行权被永久延长，并且获得Wargaming未来所有游戏的国内独家代理权，包括《战机世界》《战舰世界》等。作为交换，Wargaming获得空中网1.2亿股。
同样在2012年，空中网宣布将独家代理ArenaNet的《激战2》、U4iA Games的《枪战世界》、Meteor Entertainment的《机甲世界》，并分别以200万美元收购了U4iA Games和Meteor Entertainment的优先股。2013年还计划代理发行ZZima的《闪电战3》、Eutechnyx的《赛车联盟》的国内版本。
想要交到海外朋友的想法很强烈，只是在空中网上市期间，大部分游戏要么因为公司停摆而终止合作、要么在之后两三年内都没有上线。只有《坦克世界》一如既往地抗住营收，却很难挖掘到第二个《坦克世界》。
《激战2》算是比较顺利的产品，现在在战火互娱官网上，《激战2》也占了最显眼的位置。但当年上线的时候游戏表现其实不太好。《激战2》在2014年上线国内市场，根据财报显示，游戏在2014年下半年和2015年上半年分别获得1770万美元和402万美元的收入，大幅低于空中网的预期。
一方面《激战2》采用了88元B2P（Buy to Play）为主、游戏商城为辅的收费模式，这对于当时的玩家来说依然存在门槛；另一方面《激战2》在上线后曾出现过频繁的盗号事件，后来在官方口袋密令的帮助下才有所缓解，估计也对游戏销售产生一定影响。
《坦克世界》撑住营收的这几年里，空中网也不是没有做别的尝试。
比如自研端游依旧在进行。早年在完美时空负责《笑傲江湖》、被称为「流星之父」的蔡浚松加入了空中网，参与《功夫英雄》《新流星搜剑录》的研发，其中《新流星搜剑录》在2015年由腾讯代理开始测试，2017年6月停止运营。
比如从2013年开始陆续布局手游《搞怪三国》《口袋战争》《我家公主最可爱》等。2013年~2015年，空中网来自中国移动的手游收入占比为60.4%、49.9%和49%，转而增大占比的是来自小米、360等分发渠道。
手游收入在2014年大涨166.4%之后，又在次年下跌45.3%。空中网表示，那段时间的手游都出现生命周期缩短和流失率变高的问题，决定之后重点转向军事类的手游。
可以说自从抓住《坦克世界》之后，空中网想摘下军武游戏的帽子就有些困难了。
不打算只做游戏
2015年，空中网提交私有化并准备退市。王雷雷发表内部信表示「此处不留爷，自有留爷处」，公司准备在SP业务、互联网阅读业务、PC游戏业务、手机游戏业务、投资业务之外，再度酝酿「具有协同效应和强劲现金流」的新业务。
这一年，空中网的SP业务收入、手游收入和PC游戏收入的占比比例大约是2:1:4，公司依然有超过一半的收入来源于《坦克世界》。
私有化的流程走了两年，而空中网确实还没等正式摘牌就开始新业务了。
一次是跨界做P2P（点对点网络借款）平台。2015年空中网成立了子公司上海高骞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，2016年宣布正式成立空中金融，涉足互联网金融行业。
正如王雷雷所说的协同效应，空中金融在发展过程中还借到了《坦克世界》等游戏的流量。空中金融在空中网旗下的游戏中投放了不少广告，从官方公众号透露的信息中可以发现，有不少用户都是从游戏中流入，玩家们因为被游戏福利吸引而开始在空中金融进行投资。甚至在2018年ChinaJoy上，空中金融也一并被带到展会上去。
业务开展了三年时间，2019年11月空中金融发布公告表示将清退业务，原因是受到「市场环境和政策指向」影响。当年P2P行业步入了洗牌期，市场监管变得更加严厉。最终空中金融用一个月时间完成了所有兑付，也代表着新业务宣告失败。
第二次是做VR连锁品牌。头号玩咖是北京西瓜互娱旗下的VR连锁品牌，从名字不难联想到，VR业务的又一次兴起是缘于2018年《头号玩家》电影的上映。2019年3月大乘网络收购了西瓜互娱的大部分股权并成为大股东。
此时头号玩咖推出了《致命火力》《剑与魔法》等VR游戏， 一度在全球拥有100多家线下体验店，预计在2019年底扩张到350家实体店。
同年4月份云游控股发布公告表示，计划要收购西瓜互娱69.87%的股份。此时空中网已经和西瓜互娱有过2轮为期两个月的合作，所以空中网就已经和云游控股签订了为期三年的战略合作框架协议，合作截至到2021年。
结果西瓜互娱却在不久后被调查出业务造假的问题，包括VR门店员工可以自行启动VR游戏，不论客户是否为游戏付费或购买代币等。
更大的问题是，当中还有不少交易来往牵扯到云游控股的前CEO李鲁一。李鲁一曾于2002年~2009年担任空中网副总裁、2015年~2019年创业成立了P2P网贷平台海投汇。后来海投汇因为被警方调查和查封，李鲁一也一直处于失联状态。
最终云游控股售出了对西瓜互娱的股份。目前企查查显示，西瓜互娱至少70%的股权被空中（中国）的子公司和大承网络持有，2020年2月之后头号玩咖的公众号停止更新，2022年6月西瓜互娱被吊销营业执照并宣告倒闭，VR游戏业务也就这样烂在了手里。
但只能继续做游戏
「新」的起不来，「旧」的也放手了。
2020年初，360和Wargaming、空中网举行了《坦克世界》和《战舰世界》网络发布会，宣布游戏将由空中网独代运营转为联合运营。在这段时间前后，大承网络向360公司质押股权，官网还表示空中网一卡通不再支持《坦克世界》《战舰世界》和《战机世界》的充值行为。
结合战火互娱官网的游戏列表来看，基本可以看作过去的营收支柱被转手了。而截至到这个时候，《坦克世界》国服的1.0版本更新已经拖了两年时间。
去年4月正式升级成战火互娱的品牌之后，决意专心只做游戏。
端游方面，战火互娱准备了向来看好的军武题材游戏，计划发行Gaijin的FPS新作《从军》，今年在国内进行过一轮测试。另外1V4非对称竞技的《代号：ASHLAND》计划将全球发行，不过由谁研发还不得而知。
手游方面，AFK类型的《幻想神话志》还没上线iOS端。官网信息还表露有一款女性向手游《魔力时光》，其TapTap页面显示在去年3月公测，目前已经停服。
在行业的迅速变化中，或许现在的战火互娱已经没有太多能沿用的经验。未来值得期待的是《从军》会不会是其日思夜想的另一个《坦克世界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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